从小学到大学的书本费和生活费，很可观了，但是仍然和荣誉无法比较。
哪家孩子也没有从小就被国家追着供读书。
一下子，所有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。
石榴胡同8号杨家的小闺女，可真有出息。
郭长城第一个发言：“我提议部队的幼儿园，都是大院子弟，作风很好。”
“以后上小学、初中高中都可以，老师也是很正派的知识分子。”
“太远了。”
杨金燕下了班就来和大家一起讨论：“纺织厂幼儿园近，福妞回家方便。”
“不行，纺织厂小学的老师不管事，和平胜天不做作业都不管。”
这次是邱水英反对，拎着烟杆指俩外孙。
福妞顺着烟杆儿看过去，哥哥们把小脑袋埋进了手臂里。
她捂着嘴偷笑，然后就看到了薛望庭的目光。
和平时清冷不同，很殷切很期盼。
但是被她发现的一瞬间，他飞快地转过头，耳朵都红了。
福妞都都嘴巴，在妈妈怀里扭扭，继续听叔叔阿姨们的意见。
服务站的大妈提议：“石榴街小学挺好，老师很严厉。”
“也不行，”何玉莲摇头，“太严了，红斌小时候就被老师打过。”
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。
最后薛怀承也说：“你们看农科院的幼儿园，或者医科大学的幼儿园怎么样？”
“不用担心远，我母亲和我都有车，接送福妞很方便，望庭也在，孩子们能做个伴。”
“不行！”
这下是5个哥哥坚决反对。
“为什么？”
福妞和大家异口同声地问。
杨红文涨红了脸：“我们妹妹，不用，麻烦别人。”
剩下4个哥哥一起握拳：“对，我们送。”
“以后作业自己写。”安静看书的薛望庭连头都没抬。
“……”
5个哥哥安静地闭上了嘴巴。
福妞捂着小嘴巴，笑成一条毛毛虫。
邱水英和何玉莲随时一眼，问：“福妞选择好了？”
轻微书页摩擦的声音，像是被抓皱了。
福妞咬着小手指：“没有哦，我再想一想嘛。”
大人们也不着急，毕竟还没有到孩子们开学的时间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明天领奖。
何玉莲要在领导和镜头面前介绍怎么养育孩子，怎么培养一个见义勇为的小英雄。
她一想到前不久发生的事，下意识拒绝：“我可以不讲话吗？”
甚至她想，让两个嫂子去领奖也行，毕竟她们的脸是好的。
“妈妈——”
福妞仰着小脑袋，抱住了她的脸：“妈妈答应我要勇敢的哦。”
何玉莲泪水盈睫：“可是妈……”
“妈妈，我陪着你好不好？”
福妞蹭蹭她：“妈妈先试一试，如果实在不想讲，福妞就陪你下台好不好？”
何玉莲慌慌张张地看着众人。
大伙儿都示以鼓励的眼神。
何玉莲为难地低下了头：“我，我真的不行。”
她不想再把人吓哭，被打巴掌了，要是在那么多人的场合丢人，以后连孩子……
福妞紧紧地握着她的手，轻轻地说：“妈妈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，就一次嗷。”
“可，可以吗？”
“嗯。”
何玉莲咬住嘴唇，看向服务站的人和郭长城他们：“好，我，我试试。”
大伙儿可算是松了一口气。
出门的时候，何玉莲俩嫂子还在哭，完全不顾众人异样的眼神。
一边的杨向红跑来，眼圈红红地拉住何玉莲：“二伯母，你真的忍心？”
“她们在这里一个小时了，肯定都冻坏了，你是英雄，怎么连家人也不管呢？”
道德绑架对于何玉莲这样的人最管用了。
只要不让她和福妞去领奖，上报纸，也不枉费她这一番苦心了。
何玉莲果然又犹豫了：“我……”
“向红姐姐。”
福妞轻轻握住何玉莲的手，然后看向杨向红：“二舅妈是你的表姨哦？”
杨向红一愣：“啊，怎么了？”
福妞撇嘴：“我们在屋里说话，她们在雪地里哭，你都不请她们进屋，你好坏。”
杨向红搅紧了手指：“我，我劝不动啊，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？”
“那你拿件衣服毯子，端杯热水也做不到嘛？她们更是你的亲人，你都不管，你真坏！”
福妞休地转过脑袋：“不和坏蛋姐姐说话。”
杨向红的脸都白了：“我……”
众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她。
杨向红紧张地看向四周，根本没有看到她期盼的身影。
何发财媳妇和何升官媳妇都快冻紫了，看还是没人理，就歪歪倒到跑过来：
“俺们要去领奖金，要去见大领导，俺们是英雄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
服务站的大妈翻个白眼，问警察：“小叶同志，咱送完部队的同志，给他们送救助站去？”
小叶警察点头：“行，明天让他们公社来人，领回去批评教育。”
俩女人傻眼了，批评教育是要扣工分的。
借的钱跑进城里闹，不但没拿到奖金，还亏了不少。
她们又哭又闹，抱着何玉莲的腿不放：“玉莲，你是俺小姑子，不能见死不救……”
何玉莲狠下心，没管她们，让服务站的人把她们带走了。
院儿里终于安静了。
杨家来不及做饭，街坊就把自家做好的饭菜端来，凑了一大桌。
男女老少都嘱咐：“不够吃再上家里拿，别饿着孩子。”
“多吃点，明儿发言有力气，让领导们看看咱们老百姓的新面貌。”
薛望庭也端着一小蝶烧肉，跟在薛怀承后面走进了屋。
他端着盘子在福妞身边转，就是不放下。
浓郁的肉香，福妞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：“你干嘛呀？”
薛望庭：“香么？”
“嗯嗯。”
“想吃？”
“对呀。”
薛望庭看着她：“你想去哪个幼儿园？”
福妞：“……”
吃肉和去幼儿园有什么关系嘛，真是的！
“不吃了。”
福妞哼哼了一声，转而就抱住和妈妈说话的薛怀承：“薛叔叔，薛望庭他欺负我。”
“望庭？”
“哦。”
门外，柱子后面。
杨向红听着奶声奶气的小甜音，快要把手抠破了。
福妞，你给我等着！
【作者题外话】：今天的3章更新完毕，明天见啦，宝子们，(*￣3)(ε￣*)么么啾，疯狂暗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