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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:小媳妇

四月,朱重八在刘博弈的接济下勉强活到现在,天有不测风云,朱家人开始接连饿死。

朱重八的两个姐姐已经出嫁,三哥当了倒插门女婿,如今却只剩下朱重八与二哥。

初六朱重八的父亲朱五四饿死,初九大哥饿死,二十二母亲饿死。

家人的接连死去,朱重八显得无能为力,他只能在每个深夜祈求着刘博弈,让他把不到巴掌大的糊糊带回家,而得到的只能是刘博弈粗鲁的回答。

先把朱重八摁倒,再把糊糊逼他吃下去。

父母死了,朱重八与二哥不得不筹备后事,虽然没有棺材,没有寿衣,没有纸钱,但人怎么也要入土为安。

朱重八来求地主刘德,朱五四怎么说也给刘家干了半辈子佃户,刘博弈本来以为父亲会给放牛郎一块土地埋葬父母,但刘德的回答却让刘博弈听得字字诛心。

“与我何干!难道给我干活时,我没给过他们饭吃?”

刘博弈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,意思无异于前世某某开的李庄白肉,九品芝麻官里的烂饼。

站在门槛,刘博弈看见朱重八与二哥把父母大哥的尸首用草席盖着,拿门板抬着向远处走了,希望找个地方埋葬父母。

“这事得管!”刘博弈心里想着,他这地主爹虽然无情,他却不能无义。

在钟离他还能仪仗的只有那位给他起名教他读书写字的老者,虽然刘博弈五岁便把这位教书先生辞退,但这十多年,给他送去的粮食可从没断过,即使是这灾荒年,有他家一口吃的,就有这老者一口吃的。

这位教书先生的老伴前几年死了,一辈子也没生下过一儿半女,老者孤身一个,平时刘博弈来送粮食,才能同他闲聊几句,顺便考考刘博弈。

刘博弈从来没让老者失望,时不时蹦出一两句老者没听过的诗词,总能让他感到惊艳。

“天不生我李淳罡,剑道万古如长夜。”

“天上剑仙三百万,遇我也需尽低眉。”

唯一让老者生气的只有那句,“我有一口玄黄气,可吞天地日月星。”被老者狠狠批评,骂作低俗、狂妄。

今日刘博弈再来送粮,没等老者发问,他便开门见山说道:“老头,给我找块儿地!”

老者正在看书,书页已经翻烂,却看得津津有味依依不舍,眼睛上挑,问了句:“要地干甚?你爹的地比我多,回家要去!”

“朱重八他爹死了,没地方埋,我来找你要地!”

听闻朱重八,老者狠狠敲打下要散架儿的木桌,嘴角冷哼,骂道:“不给!当年就是那放牛娃误了你跟老朽读书,如今还敢来要地?不给!死也不给!”

刘博弈见老者上了气性,不敢用当年的激将法,生怕一个不注意,老者就去与老伴团聚,笑嘻嘻道:“先生,当年小子顽劣,误了岁月蹉跎,如今我取了一小媳妇,不如把她送来给您当徒弟如何?”

老者狠狠瞪着刘博弈,想他这般聪慧,也不忍责怪,“你那小媳妇可有你机灵?”

刘博弈听事情有戏,连忙说着:“这倒没有,不过虽没小子机灵,却比小子听话!”

老者没有说啥,接过刘博弈送来的粮食,挥手示意他滚蛋,刚到门口,刘博弈转身笑道:“再送先生句诗,好人一生平安!”

刘博弈离开,老者不停叹气,这样的年月儿,谁都不好过,至于那放牛娃他爹怎么死的,他多半能想的出,看见那一小袋粮食,除了唉声叹气他又能做什么?

深夜,刘博弈将朱重八与他二哥叫来,把已经发臭的父母大哥尸身埋在老者的一块地里,立块木板,当作墓碑。

第二日,刘博弈把小媳妇送进老者家学习读书写字,平时刘博弈已经教她不少,老者教习觉得十分舒畅,这小丫头认真听话,顺便给她取名陈庆之。

小媳妇进门后,刘博弈只知道她姓陈,名字多半与朱重八差不多,叫陈一五或者陈二六,他平时喜欢叫小媳妇,如今老者给取了名字,她分外欢喜。

可没过几日,陈庆之就欢喜不来了。

原因朱重八要去庙里当和尚,这本来没啥,奈何刘博弈死活要跟着,陈庆之也想跟着,刘博弈却不愿意。

“你一个女人去庙里做甚,当尼姑不成?”刘博弈训斥说。

“庆之跟你小子去当和尚有啥不成,那庙里的和尚都是秃头取媳妇,你怕甚?”老者替自己这徒弟说话。

听完老者解释,元朝的和尚除了没有头发,与和尚再无一点相像。

和尚们可以娶老婆,可以做生意,可以酗酒,可以不念经不拜佛,甚至需要打杂的下人来擦佛祖金身。

朱重八便是想去给和尚们当下人,因为他想吃饭,想吃饱饭。

“相公,你听见了吧,和尚可以取媳妇,你就带我去吧!”陈庆之牵着刘博弈胳膊说。

刘博弈犹豫踌躇片刻,狠狠摇头拒绝,“若真如此,那庙中必然是淫僧妖道,你去就是下火坑。”

“少爷,其实你不用去当和尚,我自己能行。”朱重八在旁边小声嘀咕。

刘博弈瞪放牛郎一眼,他当然知道自己不用去当和尚,为得还不是抓住朱重八这颗种子。

参加起义军的朱重八是和尚出身,现在就是这个契机、转折,为了封侯拜相,刘博弈甘心撇下父母与陈庆之,当一个寄人篱下的和尚。

“先生,给我爹留个口信,就说我看破红尘,皈依佛门去了!”刘博弈对老者抱拳行礼说。

“相公,你要去哪家佛寺?”陈庆之见刘博弈去意已决,急忙问道。

刘博弈的回答只有那微微上扬地嘴角,拉着朱重八匆匆离开老者家,离开这小岗丘,离开这钟离。

但终究没有离开濠州,在濠州附近有座皇觉寺,朱重八与刘博弈决定在此出家剃度。

两人从此开始寺庙生活,每天不止要念经拜佛,还要当仆人打扫卫生,擦大佛金身,擦地板,给长明灯添油。

朱重八打扫的干净利索,反倒经常挨骂,刘博弈不过随便擦擦,便去找这群和尚分吃食,却没人敢说个“不”字。

刘博弈清楚这是庙里的和尚在欺生,朱重八在他家做工时就胆小窝囊,如今才会被这群和尚欺负。

他不止有一次想替朱重八出气,都被拦下来,刘博弈的活也都由放牛郎担下。

刘博弈能做的只有多抢点儿饭,让放牛郎吃得饱些。

作者酒池肉林其他书: 武魂:开局签到光明圣龙 武魂:开局传承蓝电霸王龙 我的微信有个天庭红包群 诸天万界:开局一条青眼白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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